米兰是一座早已失去繁华的古城,甚至连它那令人倾心的名字也已消失了。米兰古城在古代又称磨朗、密远,靠近今天的青新公路,处在自敦煌沿疏勒河到楼兰、昆仑山北麓西行的古丝绸之路南道上,是著名的伊循屯垦古城遗址。米兰古城是楼兰国最早的王城。始建于东汉时期。公元5世纪中后期,因楼兰国为丁零所破,民众尽散,城池废弃,其地为吐谷浑所占。唐初,吐蕃势力进入西域,讨伐吐谷浑,随之占据了此地。
早在公元前77年,楼兰国内发生事变,汉王朝册封的新王因久不在国内,担心继位后统治国家力不从心,于是,请求汉兵到伊循城屯垦戍边,米兰自此繁荣起来,而楼兰城便日渐衰败。据斯文·赫定在楼兰发现的有关文书记载,楼兰周围有军事扰乱和战争的威胁,而驻守楼兰的官兵却忠于职守,拼死保城。兵士们照常给朋友们写信,丝毫不为即将到来的危险所惊扰。斯文·赫定感叹道:“这些中国人用这样大的毅力和勇气竭尽他们的责任,真令人感慨不已。由此可以看到这个奇异的民族是怎样统治半壁亚洲的。这并不是幻想力的创造物,也不是诗,这是赤裸裸的事实。”直到后来他还自问:“我很奇怪,我们瑞典怎么就没有一块比我在楼兰发现的竹简和纸片更古老的石头?”就在楼兰彻底荒芜之时,米兰屯田戍堡则空前强盛,不仅富庶而且安全,于是近在咫尺的楼兰与米兰,就成了逃离点和接纳点,这或许可以为探索楼兰消失之谜打开一个窗口。
1907年新年伊始,斯坦因在去敦煌之前,发现了“从未报道过、完全出乎意外”的米兰壁画。后来他记述道,他在去米兰的路上感到神秘和荒凉,其神秘就在于它与世隔绝,数个世纪以来从来没人去打扰,更令他激动的是“一堆藏文文书”,“它们是从守卫着玄奘和马可·波罗都走过的去沙洲路上的古堡垒里出土的”。他在给朋友的信中描绘了米兰丰饶的文物,“比藏文文书更让人感兴趣的是一打一打的藏族漆皮鱼鳞战甲残片。各种残片都有,它也许能制成一套战甲……”
“我一直认为堡垒附近一些宝塔和寺院建得更早些,我所希望的事被一种使人眼睛一亮的发现所证实。从一座破坏严重的寺院里,我找到了几个完好的涂垩粉的头像,与热瓦克发现物相比一样好或更好些……同一寺院还出土了约公元300年的贝叶书,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种书写材料。”他一口气挖掘出的一件又一件稀世珍宝,足以使斯坦因富甲天下了。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更大的幸运像天使般向他飞来。
这天,他来到一座大佛寺,在长方形的基座走廊上,发现了一个圆形建筑的穹顶。在这里他意外地看见了美丽的壁画——带翼天使的头像。其绘画时间,斯坦因断定不会早于亚历山大之前。他认为:“在我看来,壁画的整个构思和眼睛等等表现纯粹是西方式的。残存的带有怯卢文的题记的祷文绸带,高度可信地说明,这座寺院废弃于公元3至4世纪。”他终于找到了渴望已久的与尼雅同时期的绘画作品。“此外,还找到了从上面滑落下来的大片壁画残片。移动这些壁画残片中最精美的一些天使像成了很棘手的问题。我整天忙于包装这些又松又脆的壁画。幸运的是树林很近、足以供应木头做箱子,还有芦苇等做填充材料。”
1907年2月5日,斯坦因在另一个围绕宝塔的穹顶寺庙的墙上发现了精美的壁画。“其外侧已变成一堆不成形状的残骸。只是部分上部板片和下面的护墙板没遭破坏,但这些均堪列入最好的犍陀罗雕刻品之列。持花的蒲蒂和周围装饰的快乐的男青年和其间的女郎头像,看起来是希腊一罗马式的,这是一幅多么好的中国边疆佛教寺院里的喜悦的生活场景。”他还以轻松顽皮的语调描述了这个场面:“这些漂亮的女郎从哪里得到玫瑰花冠?这些男青年从哪里得来酒杯和酒碗?这一切奇怪得像是用魔法在卡尔顿周围创造出了沙漠及其滚滚的沙丘,而一伙迟到的饮宴者正在为之惊奇。”
斯坦因原计划在米兰挖掘四天或五天,但实际却呆了十八天。盗取的文物之多令人惊诧不已。特别是“带翼天使”的发现令他激动不已:“这真是伟大的发现!世界上最早的安琪儿在这里找到了。她们大概在两千年前就飞到中国来了。”米兰壁画是新疆境内保存最古老的壁画之一,这里的“带翼天使”可以说是古罗马艺术向东方传播的最远点。驱赶着六峰装载着米兰文物的骆驼,斯坦因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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